
成就
诗
徐干一生,以“清玄体道”著称。在创作方面,则以诗、赋、散文见长。诗歌今存3篇,都是五言诗。今存徐干作品,没有《公宴》、《斗鸡》之类酬应之作,这也是他有别于其他建安作家之处。徐干诗歌成就不高,钟嵘《诗品》把他列入下品。虽钟嵘贬抑过甚,而从干今存之诗看,较王粲、刘桢亦稍逊。干诗大部散佚,今存10首(见逯钦立《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》上),而以《室思》6首和《答刘桢》较为出色。《室思》设为思妇之词,共六章,写一位妇女对远行不归的丈夫的怀念:“端坐而无为,仿佛君容光”,“思君如流水,何有穷已时”,以至“展转不能寐”,幻想乘鸿鸾之羽飞到丈夫身边,与之相会。有时又担心丈夫“重新而忘故”,在外另有新欢。全诗情致缱绻,心理刻画细腻,十分委婉动人。《答刘桢》则语言浑朴,感情真挚,亦为佳作。
赋
徐干在辞赋方面的名声颇高,他的《玄猿赋》、《漏卮赋》、《橘赋》(以上皆佚)、《圆扇赋》等,曾被曹丕评为“虽张(衡)、蔡(邕)不过也”(《典论·论文》);刘勰也曾把他与王粲一起作为魏之“赋首”而加标举(《<文心雕龙>·诠赋》)。今存作品不足10篇,而且多有残缺。其中《齐都赋》,从残文来看,原先的规模可能相当宏大。
散文
徐干本人擅长辞赋,能作诗,其五言诗妙绝当时。徐干的存世之作,今只有散文集《中论》。这本书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他的哲学思想及其文章风貌。当时的人们评价他写《中论》是“欲损世之有余,益俗之不足”,“上求圣人之中,下救流俗之昏者”。当时曹丕称赞此书“成一家之言,辞义典雅,足传于后。”(《与吴质书》)。
《中论》的写作主旨是:“常欲损世之有□、益俗之不足,见辞人美丽之文并时而作,曾无阐弘大义、敷散道教、上求圣人之中、下救流俗之昏者,故废诗、赋、颂、铭、赞之文,著《中论》之书二十二篇”(《中论序》)。今存辑本分上、下两卷,上卷10篇,多论述处事原则和品德修养,下卷10篇,大部分论述君臣关系和政治机微,因此,它是一部有关伦理及政治的论集。其思想倾向,大体上遵奉儒家旨趣,多祖述先王、孔、孟之言,同时,也受道家、法家的某些影响。《中论》对时弊有所针砭,不过作者持论比较中庸谨慎,一般不指斥时事,所以显得辞旨邈远,较少锋芒。与同时的仲长统《昌言》相比,其揭露现实矛盾的深刻性和批判的尖锐性,都有所逊色。《中论》的语言比较平实,论证讲求逻辑、条理贯通,还不失为一部较好的论说文专著。它是“建安七子”中今存唯一的专著。
他的著作,除《中论》外已散佚,《隋书·经籍志》著录有集5卷,已佚。明代杨德周辑、清代陈朝辅增《徐伟长集》 6卷,收入《汇刻建安七子集》中。《中论》2卷,《四部丛刊》有影印明嘉靖乙丑青州刊本。旧《寿光县志》载有他的诗8首、《齐都赋》1篇。
生平
徐干(170--217):北海郡剧县(今山东寿光)人,东汉末年杰出文学家。
其少年时,正值汉灵帝末年,宦官专权,朝政腐败,而徐干却专志于学。当时的州郡牧慕徐干才名“礼命蹊躇,连武欲致之”。他“轻官忽禄,不耽世荣”。曹操曾任他为司空军谋祭酒参军、五官将文学,他以病辞官;“潜身穷巷,颐志保真”,虽“并日而食”,过着极贫寒清苦的生活,却从不悲愁。曹操又任命他为上艾长,他仍称疾不就。建安中,看到曹操平定北方,中国统一有望,即应召为司空军谋祭酒掾属,转五官将文学,历五、六年,以疾辞归。“身穷穷巷,颐志保真”,虽“并日而食”,亦“不以为戚”。(引并见《中论序》)后授上艾长,也因病未就。建安二十二年(217)春,瘟疫流行,干亦染疾而卒。后来曹丕论及徐干时说:“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,鲜能以名节自立,而伟长独怀文抱质,恬淡寡欲,有箕山之志,可谓彬彬君子矣!”
徐干的诗词作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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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论·治学》
昔之君子,成德立行,身没而名不朽,其故何哉?学也。学也者,所以疏神达思,怡情理性,圣人之上务也。民之初载,其蒙未知。譬如宝在于玄室,有所求而不见,白日照焉,则群物斯辩矣。学者,心之白日也。故先王立教官,掌教国子。教以六德,曰:智、仁、圣、义、中、和。教以六行,曰:孝、友、睦、姻、任、恤。教以六艺,曰: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三教备,而人道毕矣。学犹饰也。器不饰,则无以为美观。人不学,则无以有懿德。有懿德,故可以经人伦。为美观,故可以供神明。故书曰:“若作梓材,既勤朴斫,惟其涂丹臒。”夫听黄钟之声,然后知击缶之细。视衮龙之文,然后知被褐之陋。涉庠序之教,然后知不学之困。故学者,如登山焉,动而益高,如寤寐焉,久而愈足。顾所由来,则杳然其远,以其难而懈之,误且非矣。诗云:“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”好学之谓也。
倚立而思远,不如速行之必至也;矫首而徇飞,不如修翼之必获也;孤居而愿智,不如务学之必达也。故君子心不苟愿,必以求学;身不苟动,必以从师;言不苟出,必以博闻。是以情性合人,而德音相继也。孔子曰:“弗学何以行,弗忠何以得,小子勉之,斯可谓师人矣。”马虽有逸足,而不闲舆,则不为良骏。人虽有美质,而不习道,则不为君子。故学者求习道也。若有似乎画采,玄黄之色既著,而纯皓之体斯亡,敝而不渝,孰知其素欤?子夏曰:日习则学不忘,自勉则身不堕,亟闻天下之大言,则志益广。故君子之于学也,其不懈,犹上天之动,犹日月之行,终身亹亹,没而后已。故虽有其才,而无其志,亦不能兴其功也。志者,学之师也。才者,学之徒也。学者,不患才之不赡,而患志之不立。是以为之者亿兆,而成之者无几。故君子必立其志。易曰:“君子以自强不息。”
大乐之成,非取乎一音。嘉膳之和,非取乎一味。圣人之德,非取乎一道。故曰:学者所以总群道也,群道统乎己心,群言一乎己口。唯所用之故,出则元亨,处则利贞,默则立象,语则成文。述千载之上,若共一时。论殊俗之类,若与同室。度幽明之故,若见其情。原治乱之渐,若指已效。故诗曰:“学有缉熙于光明。”其此之谓也。独思则滞而不通,独为则困而不就。人心必有明焉,必有悟焉,如火得风而炎炽,如水赴下而流速。故太昊观天地而画八卦,燧人察时令而钻,火帝轩闻凤鸣而调律,仓颉视鸟迹而作书。斯大圣之学乎神明而发乎物类也。
贤者不能学于远,乃学于近,故以圣人为师。昔颜渊之学圣人也,闻一以知十,子贡闻一以知二。斯皆触类而长之,笃思而闻之者也。非唯贤者学于圣人,圣人亦相因而学也。孔子因于文、武,文、武因于成汤,成汤因于夏后,夏后因于尧、舜。故六籍者,群圣相因之书也。其人虽亡,其道犹存。今之学者,勤心以取之,亦足以到昭明而成博达矣。凡学者,大义为先,物名为后,大义举而物名从之。然鄙儒之博学也,务于物名,详于器械,矜于诂训,摘其章句,而不能统其大义之所极,以获先王之心,此无异乎女史诵诗,内竖传令也。故使学者劳思虑而不知道,费日月而无成功,故君子必择师焉。